“他也不是非要杀了我不可,不过是一时意气罢了……就像你之前也有过这种念头一样。”她的语气不咸不淡,哪有半点生命受到威胁的紧迫感。
——我没有,绝对没有。最多就是看你那些个家仆不大像样,想教训教训他们。
半妖不好意思说出真相,脸上一燥,起身就往外走。
“你干嘛?”
“杀了那个破城主。”
显然他是在信口胡扯,待耳根的热意散去,立马乖乖坐了回去。
被久候数寄关于太田的剖析哄得一愣一愣的,鬼童丸好半天才问出口。
“你当真那么喜欢那个歌伎?”没见这丫头对其他人有多上心。
谁知小口抿着茶的后辈皱了皱眉:“何以见得?”
见她面露不解,半妖更是摸不着头。莫非对不知火伸出援手的举动下另有深意,只不过他没能看出来?
“你的意思是,明明没有好处,我为什么还要拉她一把?”久候数寄阖了阖眼,猜到了他想问什么。
她托着茶盏不甚专注地打量,似是在考虑要不要回答他的问题。
良久,才扣上茶碗。
“你就当是我与人打了个赌,他杀多少人,”她蹙着眉头勾起嘴角,眼底觅不得一丝笑意,漆黑如夜幕无星,“我便救多少人。”
按在碗盖上的指节发白,可惜半妖看不见。
“至于救的是谁,根本无所谓。”
他能看见的只有她眼中交织的细小血管一阵紧颤,像是在按捺着什么,亟欲破土而出的东西。
“是吗,那挺好的。”他听见自己回道。
一夜无眠,好在归京时鬼童丸总算不必在桅杆上蹲着了。万一困得掉下去,那就得当众丢人了。
但他也没闲着,贺茂忠行给安排了任务——带他心爱的小弟子习阴阳术。
按说这事交给小狐狸更靠谱,可一想到两个后辈之间微妙的亲昵,半妖又不乐意了。
“上回老师教你做了基本的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