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县古城区,石子铺就的羊肠小道,青砖砌成的片瓦小屋,刚爬上坡推开腐坏了上百年朽木大门,熟悉的争吵声便伴随着灶火烟囱的浓浓白烟随过堂风侵袭而来。
马凡随手将破电驴丢弃墙角,三两步走进满是积水的拥挤小院。
“回来啦小凡。”斜对角邻居大妈每日里热情的问候,末了必添上一句:“路上见我家保保了吗?”
“没见。估计还在教室学习呢。”
马凡绕过微微发臭的积水滩,标准式的回答,而后掀开花布门帘,步入自家小屋。门外是隔壁大叔对保保的夸赞和大妈谦虚的回应,而门内是习以为常的大声叫嚷。
“四十多了,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怎么干个活还能和主人家吵起来?”
“他的那婆娘说好的三百,干完活了挑这挑那的……”
“那人家主人家还不能说两句了?”
“说他的XX,老子一身苦,一身汗,赚的是辛苦钱,干的是漂亮活,凭什么说老子?”
“呵……可以,你要当一辈子大爷,一辈子不受气,结果就是这?四十几了一家三口还挤在这狗都不住的破出租屋里?”
“那你倒是滚啊!”
“哼!要不是有小凡,你以为老娘愿意在这破地儿呆啊?”
“小凡小凡,说啥就说啥,别他的老是扯上小凡!”
……
老夫妻的日常吵架,作为“当事人”的小凡全然屏蔽,从煤气柜子底下拿出碗筷,问道:“吃什么?”
“馒头稀饭。”马凡妈妈压低音量回了一句,转头又吵起来。
“就扯小凡!当初上高一进实验班,差三分让你拿三千块钱都拿不出,穷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为什么?不都还了你欠下的‘人命债’?一辈子都在还债,一辈子都在还债……”
马凡这时已然端碗出门,揭开锅盖,拿出里边的馒头肥肉,搬了个小板凳,将碗放在板凳上,蹲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对门是一对捡破烂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