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回面试官,问高个的护工:“你在这家医院做护工吗?”
她说:“嗯呐,我做五年了,照顾的病人没有一百也有十——”
另一个丰满点的矮个的护工说:“我刚做护工,啥都不太懂,是她带我来做的。”
矮个护工指指身边的高个护工,
两个人都是附近郊区的农民,家里地少,忙乎完地里的活儿,也学着男人到城里打工。两个女人是同村的,住前后院的邻居。
我又询问这一周她们是否有事,会不会因为其他事耽误照顾老太太,两人都摇头,我看两人都很朴实,两人的手都是干活的手,不会偷懒,就冲余幡点点头。
余幡分派了两个护工谁白班,谁晚班,高个子做晚班,矮个子做白班。
高个子就直接留下不走了,矮个子对高个子护工说:“王嫂,我明天早晨这个点儿来换你班。”
我看余幡把护工找好了,就决定告辞,顺便也想问问余幡,我明天还需不需要来。
余幡正在尝试着铺地铺,他带回来的东西是一卷地垫,那种在医院夜晚走廊里经常看到的打地铺的人铺的地垫。
一米宽,两米长,厚度有一寸吧,余幡看看把地铺打在哪里合适,病房里只有两张床,一张老夫人睡着,另一张靠窗户,病房里不让支床,但允许打地铺。
护工王嫂看着地垫,对余幡说:“兄弟,你这垫子薄了点。”
余幡说:“没事,我睡地铺,你睡床。”
王嫂说:“那哪能行?我是护工,你是主家——”
余幡说:“啥主家不主家的,我一个大老爷们,能跟你们女人抢一张床吗?就这么定了!”
余幡见我要走,才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小小你坐,我跟你聊两句。”
我看得出,余幡有话要对我说,我其实也有话对他说,想跟他谈工作的事情,但觉得老太太生病住院,这个时候谈我这点事,不太妥当,我想等老太太病愈出院,我正好也干满一个月了,再跟余幡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