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葛笑嘻嘻道:“天黑我再吃,不然看不清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去亭署要俩行灯,挂上行灯就能看清了。吃饭!”最后,他回头严厉叮嘱。
“是。多谢阿伯。”
夜色降临,匠师区凡住人的院子全亮着灯笼,他们几乎全是天工匠师,不能像巧绝匠师似的在屋里雕刻小木件,只能在院中忙碌,无论春夏秋冬。
往常老亭吏和皮求盗也知道这点,接了保护王葛的任务,一天都呆在匠师区,才感同身受木匠师的辛苦。
皮求盗小声说:“在咱平州考郡级试、州级试是容易,一场场的比试多,但匠师人数也一年年多啊,要继续这样,我看也容易不到哪去了。你说这些人,都已经是匠师了,能当吏,还可以做考官挣些闲钱,为啥来边郡受罪?一个个混得跟乞儿一样。”
“说错了,这不叫混,叫争!有本事的人才争,没本事的叫混。”
这时扶幼院几个大些的孩子手拉手朝匠师区过来,白天好多匠师都不在,只有日落到亥初夜禁的时间段,他们才能见到更多匠师。这里已经形成惯例了,匠师住的地方院门全敞开着,任这些孩子进院看,学匠活。反之对匠师也有好处,可以让孩童们帮忙递工具、搬动木料。
孩子们很聪明,发现这处院子有俩亭吏守着,不但不多嘴问,还竖列成线,紧挨对面的院墙走过去。
老亭吏回头瞅眼:“谁要被王匠师选中,可有福气喽。”
子正,王葛睡觉前,把茅坑旁的木柴重新垛,其实昨天已经挪动过,人蹲下来后挡得挺严实了。进屋后,看着墙角的黑影,席还在,人的行迹已然不知。
祝英,珍重。
百里外的一野亭,祝英在亭中坐了许久,月光洒进一半,把她的脸庞照的比白天光洁。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草根。
鼓吏在更鼓旁,倚大鼓犯着瞌睡。
好安静。
祝英唇角漾开一丝笑纹,想起了王葛。和这小女娘认识才两天,她怎么牵挂上了呢。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