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识悲恸不已,刚刚安置了祖父的遗体,受到鼓动的村民大半夜,举着火杖聚集在他家的草庐前叫嚣着要放火烧死他这个灾星。
多亏村长苦言相劝,那些村民才停了手,若非如此,他早已成了地上的一撮尘灰。
他深知,这座村子已经容不下他魏识,欲遵循祖父的遗言,带着尚有余息的男孩进深山里避祸。
可这场疫病来势汹汹,若是任其肆虐,保不齐哪天村子里又有人染上了疫症,为此魏识临走前苦言劝告那些村民,让他们也早些往山里去。
可这些矇昧蛮横的农人舍不下家资,硬要死守在这里,只道让村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每日在村镇周遭巡守,凡是生人一律不得入内,如此可保一时安稳。
可如今,他们不仅守不住家财,连命都丢了。
大批大批的难民四处逃散剽扰,连京城都不得不紧闭城门,派兵驻守,这样一个小小的村子靠着几个只知道挥锄种地的农家小子如何守得住?
从村头到村尾,竟是无一活口!
魏识哀痛难忍,转身欲走,忽而发现前面有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见到他喜不自胜,遥遥挥手叫喝着,往他这边跑,人走近,魏识才认出那人正是村长家的儿子,王谨修,与他同在汲庸堂修习的同窗,大他两岁。
"魏兄,村里可还有活口?"他气喘吁吁,面色哀痛。
"无一活口。"他沉声道。
"魏兄,还要多谢你,若非如此我等也当如这些村民一般。"他轻抬手,搭上魏识的肩膀。
"还是快些离开这里,若是染上了疫症可就药石无医,无力回天了。"
见他这般说,魏识疑惑道:"此话何意?"
"魏识兄有所不知,那日你苦劝村民早些躲进深山,他们口上不应,心里还是有些怕的,没过两日,邻村就被难民洗劫了,人全死了,风声传到我们村,许多人都怕了,也不敢待在这里,我父亲便让那些愿意进山的人把能带的都带上往那山里去,这才保住命,如今这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