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黔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各种遮掩之法以期将来完美为陛下隐瞒‘忌讳’。
闻到青玉樽里熟悉的药茶味,轩辕离稳了稳心神。隐约间,少年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御史大人,下官敬您一杯”季子奕晃晃悠悠地从座上摇荡到安静独饮的沈御史旁边,“呦,大人两侧竟空空如许,高大人和李大人终是受不住您的沉寂落逃了么?”
沈默之抬眼细细端详了季子奕,平日里莹白的耳廓此时染上了粉红,桃花眼尾带着蛊惑,面上倒还清朗温润,一如既往。半晌,才轻声细语道,“你醉了,去乖乖坐着,当心失仪。”季子奕骤然间闻得应答之声,只觉如山溪缓激,清泠扑面,酒醉之意醒了一半。
直挺挺地乖乖坐在沈默之右侧的空位上,快速瞟了身侧人一眼,又端端地目视前方,季公子当年在宫内侍读时可从未有此认真姿态,若教季公子的仆从见了,又会惊异愕然以至对誉满京都的御史大人再度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又是半晌,季子奕低声悄悄道“下官乖乖坐着,能敬您酒了吗?”沈默之侧首间举起玉盏,季子奕弯下身子,将金樽凑了过去,杯身相触的瞬间,酒液溅出几许。
戌时一刻,宴罢。大臣们躬身拜退,依次在宫道上朝着定北门缓进,家内仍有一番热闹际会。
看着季子奕招摇的马车在喧喧嚷嚷的街道上渐行渐远,车身坠饰上的华锦金纹与街道上绚烂辉煌的灯火交映,沈默之站在昏黄的角落里,端正健朗的年轻背影,无端生出安详之意。连桁觉得他家少爷在季公子身边时,总像个老人。虽然,沈御史平日里也总稳重安静远胜其他贵族公子。但是,就是哪里不太一样。
沈默之默然立着,心中哑然,奇怪得很,他读过万卷书,也行过万里路。见人世烟火纷繁,知人性贪嗔痴怨。明白安稳的确幸难得,所以一心想让现实的美好和平久远地维持下去,为生民立命而身入樊笼。只是,他总困在“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疑问里,他总觉得,万事该有个因果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