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姐姐,你再想想,堕胎药轻易喝不得。”媚儿蹲在床下,拉了贺云初的手:“如今你将琉秀坊变了大模样,为何不能生?”
她们为妓多年,孩子的事从不敢奢求。
可不敢奢求,不代表不憧憬。
“是啊贺姐姐,我们是逼不得已,药坏了身子,往后想有子嗣都难,你现下有了,偏偏不要?况且——容公子不是在这么,你怎知他不要?”
贺云初避开她们的眼神,内心复杂,但铁了心:“刘大夫,开吧。”
“姐姐!”
“开什么开?”香姐不知何时变了脸色:“一副堕胎药下去,后悔就晚了,你当真想好了么?”
“我想好了。”贺云初唇色苍白:“这孩子在我身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养,所以我不想要。”
“那我养。”
三个字掷地有声,来自一直一言不发的卫司韫。
他的眼眸依旧是被逼红的血色,走到床前,低头,加重了二字:“我养。”
媚儿惊喜:“贺姐姐听见没有!”
“你拿什么养?”贺云初抬头直视他。
卫司韫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养一个外室,养一个孩子,对你们勋贵来说,一点都不难。”贺云初道:“可我不要这样的养育。”
小柳儿:“姐姐!”
恩客转身不认人的多的是,容公子现在愿意承担,已经是极大的幸运。
怎么贺云初还不满意?
卫司韫脸色难看:“那你想如何?”
“孩子我也能养,还能保他衣食无忧。”贺云初接着道:“可你明白你如今的处境,这孩子存在一日,便是威胁,是软肋,你能保他平安无虞么?”
卫司韫哑口无言。
贺云初是在拿连生蛊说事。
在她眼里,自己如今是容锦,是皇帝的私生子,生死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蝼蚁一只,不足挂齿。
卫司韫脱口而出:“倘若我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