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
苑里的下人仿佛也不知道,从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过。
若不是贺云初睡得没有那么死,大概也不会知道。
这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来看上自己一眼,从宫里到宅苑,很远的一趟路程。
可他又从来不惊动自己,只是做些亲昵的小动作。
这夜也是一样。
卫司韫给贺云初拨完额发,掖好被子,又借着起夜的烛台看了她半晌,就打算起身离开。
从梁府那夜之后,他白日没有来过宅苑。
一是因为靠近年关,白日里确实分不出神。
二是不知道贺云初想不想见他,那晚他明显是惹了贺云初不开心了。
他们之间寂静无声,似乎都在等。
卫司韫离开前轻轻叹了口气,但是当他起身要走时,袖子猛然被攥住了——
回过头,贺云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两眼没有睡意,定定地望着他。
“......”
卫司韫首先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吵醒你了么?”
贺云初摇摇头,攥着他袖口的手却没有动。
“口渴了?”卫司韫继续猜:“我去给你倒水。”
从贺云初手中抽回衣袖,卫司韫去桌上倒了水,又从炭盆上煨着的热水里倒了些,将一杯水冲的温热,这才回到床边。
贺云初沉默地坐起来,就着卫司韫的手喝了两口水,然后就撇开脸。
卫司韫将水放下,两人之间又恢复沉默。
“为什么总挑半夜过来?”
这次是贺云初先开口。
卫司韫平日里高高在上,此时被贺云初问了,却显出两分苦笑:“怕你还在生气,不愿意见我。”
两个人一个靠着床,一个坐在床边,两两相对。
贺云初荒唐地生出一股寻常夫妻热炕头的荒谬感。
随即又想,卫司韫如果是寻常男子,穿着粗布衣服,白日在田间劳作,那么晚上定然不可能穿的如此衣冠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