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充抛出这个选择,众人齐齐喑声。这其中尤以那老者神色变幻最为激烈,他看看沈充,又看看沈哲子,突然拍着手大笑起来,神色却有几分狰狞:“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们父子合谋,内外勾结,就是要扫除异己,独掌东宗!”
“哈!沈士居,人皆言你诡变之能。却不想你对外人狠,对宗人亦狠!我们这些无用老朽,你只怕早已心存芥蒂,想要籍此扫出宗去,这样你才能一言决断家事,再无掣肘,是不是!”
这世上总有一类人,既不满足于现状,却又怯于做出选择,不肯正视自己的不作为,却又仇视别人的有担当。这种积弊,岂独沈氏一家,推及天下,概莫能外。这一类人,永远抨击现状,愤世嫉俗,但在面对问题时,永远也拿不出一个具体的解决方案。
沈哲子虽非良善,但也自诩有容人之量。像朱贡、虞潭那种对沈家明确流露敌意的人,需要合作的时候,也能捐弃前嫌。因为说到底,他与这些人矛盾在于立场,而立场是可以切换的,只要肯做事,就有合作的可能。
时下之流弊,在于夸夸其谈的人太多,他们不做事,只抨击,永不犯错,永远站在道德的正确方向,与这些人说什么道理,都是鸡同鸭讲,于事无益。
如果这些人肯收敛,那就束之高阁,奉养无缺,反正沈家也不差这些人的衣食用度。但如果他们所思所言皆出非分,凡事都要猛烈臧否抨击,乃至于影响到正常的运作,又有什么可手软的!
“既然言及于此,叔祖认为我治家无能,扫除异己,不知可有教我?”
“哼,你是纪国老门生,天授才具,清名于外,我这老朽之人,怎么敢教你?”老者冷哼一声,一脸不屑。
“以亲疏论,叔祖至亲尊居高堂,侄孙伏下恭顺奉养。以年齿论,叔祖春秋高隆,侄孙未及弱冠。以贤愚论,叔祖历遍世事,洞悉练达,侄孙年幼智浅,难有一得。我父宦游于外,嫡长宗法当家,受此重任,诚惶诚恐。奉养高堂,不敢有缺。但有所需,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