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待到明年再回雒阳。
许久没回老宅,陈冲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车马刚踏上家乡阡陌的时候,有不少孩童好奇地聚集起来探看,侍卫们严厉的眼神望过去,他们就又一哄而散了。只剩下本地的一些乡老在门口迎接,陈冲一眼望过去,竟没有一个有印象的老人,这使得他生出些许伤感,不过他转念一想,他自己也是五十四岁的老人了,这也实属寻常。
由于位高权重的缘故,虽说族人们大多住在西京,但老宅也一直有人照顾。陈冲进去的时候,祠堂庭院都还算干净,只是墙角有少许野草,而宅前的梅花竟还活着,一副含苞待放的模样,已流有几分清香。陈冲与董白将祠堂又清理了一番,将祖父陈寔、伯父陈纪、生父陈夔、叔父陈谌等人的灵位一一摆上,祭拜祈祷上香后,又带着全家去拜见这几人的坟地。
此时的颍川尚未下雪,但空气已算干冷,大地上几乎是一片颓败又平坦的灰黄色,在老宅往后走大概两里,有块小丘凸起,绵延有一片茂盛的竹林,在肃杀中仍显一片碧色,靠近了,能看见有溪流从中潺潺淌过,竟还没有结冰,这不禁让人精神一振。陈氏的墓地,就在这竹林深处。
因常有人打扫,这片墓园还是很整洁。虽然不是清明,但陈冲还是带了很多祭品,摆好后,他恭恭敬敬向父翁磕了三个头,他这辈子第一次磕得这么心甘情愿。而后他站起来,让董白带着长女阿娑和次女阿韫也上前行礼,最后才令陈秀上前。
陈秀此时已三岁了,他生得很伶俐,话也非常多,他在墓前蹦跶了两下,好奇地摸了摸碑上的字,费力地辨认着,但他识字不多,到底认不出来,故而接着转过头来,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问陈冲道:“阿父,我为什么要给石头磕头?”
“不是给石头,是给石头下埋着的爷爷和太爷爷磕头。”
“那他们为什么不上来见我?”
“因为他们已经死了,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那他们在哪里?我能去吗?”
陈冲一愣,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