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了一壶茶,倒扣着几个茶杯,唯一一个正立着的茶杯中袅袅水气正在升腾着,应当是方才进来的宫女带过来的。
见房内空无一人,她摸了摸肚子。
已经将近五个月,里头的动静十分明显。
才到一个陌生之处的忐忑,以及禁宫森严的可怕,都被这隆起的腹部给安抚了下来。
怕什么!
当今圣上并未成亲,也未听说膝下有所出。看他那模样,不要说再行敦伦,便是重新站起来,估计也要等到下辈子了。
只要自己的肚子中这一团肉争点气,带个把出来,这花花世界,万里江山,都是他的!
到时候,她还要找什么男人?寻什么靠山?!哪个男人能比得上自己身上掉下来肉的亲?!
不知不觉之间,笙娘子的嘴角处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笑容不同于在教坊司内逢场作戏,程式化的假笑,不同于在丁老大等人面前为了求其怜惜,怯生生的微笑,也不同于在许近泽等文士面前刻意端着,以做出高洁无暇气质的浅笑,更不同于在赵显跟前三分柔情三分欣喜夹杂着三分媚意的甜笑,乃是真真正正的笑容。
虽然不好看,却是这十几年间,几乎唯一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她站起身来,走到桌子边上,揭开了茶壶的盖子。
是一壶清水。
她重新翻转过来一个杯子,洗净之后,把残水泼在了地上。
地板光滑如冰,水洒在地上,一点也不流动。
笙娘子对建筑之事并不在行,却也有基本的鉴别能力。
水洒于地却不蜿蜒蔓流,说明这房舍的地基造得极好,丝毫没有半点的倾斜。
从前她伺候过一名官人,对方在席间与人聊天,说起宫中的地板与民间不同,用的乃是“金砖”,其质地坚硬细腻,击打敲碰,如同金属一般铿然有声。
虽然是一间闲置已久,许多年都没有修葺的偏舍,可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