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最终还是在众人的护送下回了宫。
宅院中的仆妇、护卫次第被入了监。李德才、福宁宫的禁卫也被收押拿下。
而当负责押送禁卫走到笙娘子面前之时,她毫不犹豫地道:“奴家数月以来一直在伺候陛下,眼下有孕在身!”又指着衣衫不整的蛮儿道:“陛下才幸了她!”
笙娘子帮着蛮儿脱身,亦有她的打算。对自己这名婢女,即使已经百般嘱咐,也告知了后果的严重性,可她依旧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对方能在禁受反复讯问之后,不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一应招供出来。
如若没有“春宵水”,陛下应当不会突发此症。而“春宵水”是蛮儿从自己手上而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目前尚不知道这些医官能否诊视出皇上身体之内的异状,她不敢赌。
为今之计,只有先把蛮儿给护住,至少也要留得她的囫囵之身,只要不被严刑逼供,想来自己也不会受带连累。
等之后自己肚子大了,母凭子贵,只要能一举得男,一切都好说。但凡能在宫中站稳脚跟,车到山前必有路,她自然会有办法给自己脱身。
直到入了宫,被安置在了后廷之中,被医官诊过脉,笙娘子心中的大石头才落了地。
她有意识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心情尽量宁静下来。
左右环视了一圈所在的房舍,与她所想的不一样,禁宫之中,未必都是金碧辉煌。
这一间暂时拨给自己住的房间应当只是某个偏殿的一处地方,无论朝向、形制都不算上好,往上看,穹顶之处的浮雕都已经剥落,而窗台、门楣、立柱等等地方脱漆的脱漆,褪色的褪色,甚至残缺与破败也不鲜见。
不要说与太和楼中自己那精致的小阁相比,就算比起浚仪桥街上那仓促之中寻来金屋藏娇的院落,也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她打量了一下室内的陈设,房内只有一榻一床,几个空箱笼,小小的圆桌旁坐着几张样式普通的靠椅,与宫外的普通人家并不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