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然而鼠一却只能感觉到可怕。
人族有句玩笑话,说女人的心思往往如同一根海底之针,无法捉摸。
鼠一觉得柳先生的心思,远比一万个人女人的心思更为复杂,也更难以捉摸。
他想着这些事情,面上的表情自然也说不上好。
但是柳先生对此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如同追忆着什么一样说道:“这真的是一段很漫长的时间。”
“在我还年轻的时候,没有接触修行界,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有妖魔鬼怪神仙修士,我觉得自己能活个七十岁就是祖上保佑了。我是真的想象不到自己居然能活这么久。可是不知不觉,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活着是件并不轻松的事,但我觉得还行,还能坚持。要说唯一一点遗憾,就是我一千年前创下聊斋时许下的宏愿,但现在都还没有实现。虽然看上去近了一些,但我又总觉得不踏实,总觉得,总觉得离那个宏愿还远,也许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看到……”
柳先生抬头看向鼠一:“你知道这种不踏实的感觉吗?”
不待鼠一做出回应,他又低下头去,捏住自己被浪花打湿的袖口,使劲拎干。
“不好受。就好像大冬天的,你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睡得正舒服,却有人往里泼了一层混合着碎冰的水。那种冰寒刺骨,真的,真的是浸入到骨子里的。我的记忆尤为深刻。我年轻的时候,家境也不是很好,又要花钱读书。真的,那时候读书可费银钱了。”
柳先生比划了个手势,脸上也显现出心疼的神色:“就那么一点点厚的书,印了不过寥寥不到一万字。放在现在,根本没人会觉得那么点东西也能叫书。尤其是现在有些写什么网文的,动辄几百甚至上千万字。这要是说给教我蒙学的那位老先生听,没准能把他吓死。”
“不好意思,说跑题了。人啊,就不能上年纪。上了年纪也不能老回忆,不然一回忆起来就没完没了,跟尿尿似的。你越想使劲,就越尿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