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庆军,咱俩相爱到十岁!等老了,想一想都觉得浪漫……”刘凤兰的一席话,叫人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词儿真老掉牙,不知道现在正流行“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我靠……偷情还能信誓旦旦说得这么真挚感人,真是天才!脸皮够厚。如果说两人相好到十岁,这还差不多。不过做人别太自以为是,总爱拿伟大和高尚包装自己,弄得跟真正的爱情似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的……这也不可能啊?常言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谁知道俩人哪天一翻脸就分道扬镳了,各奔东西。
月夜下,刘凤兰紧紧挽着贾庆军的胳膊……眼神有一点粘人。这让他的目光躲也不是,迎上去也不妥。尴尬之际,硬把一个七尺高的东北汉子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现在想想都感觉滑稽可笑。贾庆军一边走一边想:别忘了,我们彼此都是有家的人,四十好几了,心里有一点数,凡事悠着点,别玩过了火儿。
阳春三月的一天,吉林省敦化林业局胶合板厂一车间,一次偶然的人员调动,把他俩安排到了一起,成了搭档。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嘿,有意思。他俩被安排在烘干机的前口入料,每过一小时,与机器后面接料口的人员相互交换位置,以避免工作中的疲劳和单调。
滚筒上的铁丝网带周而复始地运转,夹杂着齿轮反复咬合链条“嘎达、嘎达”的声音,着实令人刺耳烦躁。此时,似乎时间和烘干了的单板一样,变得脆弱而枯燥。
“小贾,帮我续一会儿料呗?我出去打一个电话。”刘凤兰下意识地说了一句,随即起身往外就走。
“好,你去吧!没事儿,有我呢。”贾庆军爽快地答应。
这点小活儿,没在贾庆军的眼里。比起他原先干的木段扒皮,轻快得要死。贾庆军是车间的主劳力,别的不敢说,要说干活,没有人不挑大拇哥的,特能干!差一点就出席局劳动模范代表大会了。贾庆军是什么样的人儿?用一句话概括吧,挣钱犯愁,干活儿不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