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余之时,李意欢常会依据时令团拢些清酒或糕点,诸如腌渍的青梅,酸甜开胃,最适宜在喝了苦药以后食用。又如一应酥脆可口的果干,她最喜在午后合着茶水,一边翻书一边消遣。
而其中最为一绝的,是她以花令为期酿的酒。
先不论蒸馏封藏的花朵清露,左以天山融化的雪水,制作工序繁杂精细,且容不得出一丝一毫的差池。一个步骤错了,便要重头再来。单是所用的米,李意欢就苛刻地用了三样不同的:
一是雍州汲郡一载一熟的糯米,二是荆州广平一载两熟的黍米,以及漠北一载一熟的稷米。另外,这些米粮还必得是同时收割的。
这样酿成的酒,但抿一口,便觉唇齿留香。玉壶光转,千种风情,万般滋味,逐一绕过舌喉,于胸膛中无限缠绵。直让人觉得:火树银花不夜天,今宵尽兴不归眠。
她同迦若,在饮食一途上各有不同的习惯。
他对茶讲究,明明最喜欢喝松针茶,却一定要在那之前,先喝一杯苦涩的杏仁茶。她则无法抗拒地对酒上了瘾,除却设宴招待宾客以外,其余时候,她惯爱在入睡前喝几杯酒。
久而久之,李意欢的酒量,虽称不上千杯不醉,也绝不会一杯就倒。直至两个月以前,她照例一次喝酒,却倏而呕吐不止,眼前阵阵发黑,在青砂的惊呼下,无力地昏厥在榻上。
彼时,迦若正在紫宸殿同明帝商议朝政。得了消息后,立时亲自敲开了圣手周柏春的门,一同赶回来。
一番望闻问切,周柏春拈了拈下颚鬓白的胡须,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先向楼迦若扶手作一揖,语气颇见欣慰,“恭喜楼相。”
接着,他又转向李意欢,笑眯眯道:“恭喜殿下,您有喜了,已经三个月了。”
闻言,殿内侍从们瞬时跪倒一片,齐声道。
“恭喜楼相,恭喜殿下。”
“…”
“殿下身子无甚大碍,只是孕中不宜过多饮酒。微臣下去写个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