蓊蓊郁郁的参天大树遮蔽了月光,野草横生的野外不时回荡着狼嚎,一堆篝火在溪边燃烧着,像黑夜的一只眼审视着周遭的一切。
“这蛙叫的人心烦。”秦义戳了戳噼啪作响的柴火,爆出零星的火花,偷偷瞄着边上坐着的人,一袭浅绿色的衣裙贴合腰肢,裙摆间的翠竹绣的栩栩如生,在火光间若隐若现的鹅蛋脸上嵌着一双勾人的狐狸眼,怪就怪在,让人生不出轻佻的意味,通身庄重的气质。
“不然秦将军去同它们讲讲道理。”素心靠在树上假寐,今年她已经三十岁了,再不是可以随意熬夜的年轻人了,边上这人倒是比青蛙还聒噪。
“诶,姑娘且睡,秦某守夜。”秦义憨厚一笑,听出了她的不耐。
“按辈分,你当唤我一声姑姑。”素心纠正完将包袱垫在头下,才安心酝酿睡意。
黑暗中,一双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她,偶尔一点风吹草动就做贼心虚般收回慌乱的视线。往日向秦义示好的姑娘没有五个也有十个,他只觉得厌烦,如今却觉得这个并不合适的人连眼角浅浅的皱纹都透露出可爱,寒冷的山风都未能吹散他心中的燥热。
将近皇城,风尘仆仆的赶路人越发多了起来,大多身着棉质长衫,偶尔参杂几个穿着麻布长衫的书生,背着一筐书卷蜷缩在破庙里啃干粮,鞋子上溅着泥水污渍,鞋子的主人却毫不在意。
“今年的秋闱提前了?”素心接过秦义煮好的野菜粥,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暖流从喉头流经肺腑,驱散了秋雨的寒意。
“陛下登基后朝里判了不少官员流放,各部都缺人,便将秋闱提前了。”秦义环顾四周,不大的破庙几乎挤满了人,“以往倒没有这么多人。”
“陛下待人才一向优厚,”素心笑眯眯的放下滚烫的碗,看着对面翻书的年轻人,好似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当年她屡次不中,年纪相仿同窗中有的嫁为人妻,有的从商赚取钱财贴补家里,大多有了着落,而她日复一日坐在桌案前,听着母亲做零活的动静,每到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