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七姑娘裁制的旗袍多数以紫色为主,臂弯内时而搭着素锦缎披。她白皙的两指指骨间,开始渐渐有了香烟的身影。最要紧的罐头,偏偏顾三爷要往湘西赶去几日。她原以为顾三爷赴会远地,便会将那只九寸金留在府中,不想竟一并带了出去。想来这位顾三爷也有偏心的时候,九寸金最为吃香,在他眼中,我想必还不如这只狗崽子。然而,幸亏了这只狗崽子,才使得顾三爷躲过一劫,从而完完整整地回到了我身边。
顾三爷离城几日,霍府换主,五方口填新,而她终唤他一声三哥。五方口首聚。照旧规,五位序座。椅子旁填一盏天灯,来者点灯上茶,以示敬奉。不料,霍家的灯盏,再次迟迟未亮。而顾三爷并不着急,只是低头拨弄茶盖,悠悠道:
“再等等,她快来了。”
这日,恰是霍七姑娘掌印当家月足之际。照规矩向府中长辈问礼敬茶,交待近日盘口事况。褪去些许幼年的青涩,紫合的镂梅旗袍衬着人一骨子清傲气。在长辈面前,她依旧毕恭毕敬。
“大致如此,我便不扰姨娘们了。只是……这当家之印,姨娘该交予我了?”
霍敏低头假意看着账簿,同样假意对霍七姑娘笑道。
“你还年幼,我们虽对外头交代了你持印一事,到底是想你年长些再予你也不迟。何况你承当家之日,瓢泼大雨,已是不吉利的,天意如此,你无需着急。
霍七姑娘闻此语,指尖习性地抚转着左手食指根处的银饰指环。余眸划过黯意,却不明显。她侧头低声让亲信速将此话传与顾三爷,而后静待。霍府大厅内陷入沉默,无人敢发话,也无人敢离席,只是等着,她们都在等着霍七姑娘屈服让步。
一柱香之后,亲信递上封三爷亲笔予霍敏,良久,霍七姑娘便倾身端起桌边刚沏的茶,杯盖轻掠茶杯,乘热细啜一口,半晌方驰盏于几案,抬眼满是决绝的望向堂外。
“天意?天意便是月圆之日,当是我持印之时。
霍七姑娘决然起身,外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