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烟雾之中。削瘦,孤独,淡漠。他默默的注视着在面前翻滚的烟雾,面无表情。他如石刻,线条的明或暗,都不过是让他更显冷峻。久久的,他一动不动,只任由那烟雾的张牙舞爪和在面前的飞扬跋扈。倏然,他的手臂轻轻一挥,烟雾赫然裂了开来。
一条道路出现在他的面前。那烟雾排闼在两侧,翻滚着、扭动着,如在恐惧。
路通向前方,似乎没有尽头。
他那冷峻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笑意。讥诮的邪魅的笑,令烟雾黯然失色。一步迈出,那干涸坚硬的大地嗤然腾起一缕炎光。他走的不快,每一步的迈出,都让这土地多了一分姿彩,哪怕这姿彩过于单调和肃杀。于是,他走出百丈,便有百丈的炎光,在那里腾舞。
百丈,他停了下来。
烟雾倏然间散开,簇拥在数里之外。
面前时空阔的大地,大地是干涸灰沉,没有丝毫的生机。
路便不只是路。
地面上的裂口,如同生命表面的伤痕,纵横交错。
生命已死,躯壳在腐朽。
密密麻麻的裂缝,如蛛网一般。躯壳,千苍百孔。
他盯着地面,似乎每一条缝隙都有难言的故事,或者,每一条裂缝,都是大地的道痕。然后,他抬起右脚,重重的踩踏在地上。轰!力量波射,如水波一般漾开。那些裂缝,挤压、冲撞、隆起,化为了不规则的丑陋模样。而在这时,一尊尊雕塑却是在四周浮现出来。
力量散去,地面已是变了模样。
不规则的隆起,如一座座挤压后的山包。
那雕塑没有面孔,只是摆着不同的姿势,面对着他。
他站在那里,眸光却是望着面前的土地,面孔如刀削,眸光若秋水。他很平静,对于地貌的变化没有丝毫的感触,对于雕塑的突然出现也没有任何的惊讶。他如在思考,思考着这天地最大的奥秘。烟雾在那一尊尊雕塑底下如毒蛇一般冉冉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