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火光照亮的雪地中央,有人噗通一声跪下了。
冷夕暮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抬眸,才终于找回过于久远的某些记忆片段。
跪下的不是别人,而是冷家三夫人,也就是冷夕暮的生母。
她如今怀有身孕五个月,不大的肚子却在雪花里无风飘摇:“大夫人明察,小女这几日感染风寒,一直在屋子里躺着,没曾走出过这院子半步……”
“是吗?”大夫人勾着嘴角,气场死死压迫着地上的人,“妹妹近来顾着安胎养身子,估计也没多少时间管教女儿。毕竟万一肚子里的是个儿子,那可真是母凭子贵了。”
她说完睨了眼双手撑着膝盖,虚虚喘着气的冷夕暮。
冷夕暮那长而密的睫毛染上一层薄薄的霜,瞳仁里的光亮如万千星辰。即便如今脸色不大好看,也一眼就能看到是个勾人心魄的料。
大夫人又说:“我自问并不亏待你们三房的姐妹,不过就是夕暮染了风寒,可能这几日花销大了些。但是也不至于让人私吞了我这簪子呀。”
“这可是当初我与老爷成婚之时的嫁妆,意义非同寻常,自然也价值不菲。”大夫人眼里都是得逞的笑,“不过三妹妹也忘了,夕暮哪里需要出门啊,她随便使唤个人,谁敢不听主子的话?”
站在这里的人心里都清楚,无论簪子是不是与冷夕暮有关,大夫人都铁了心要把锅往她们头上扣。
三夫人知道保不住冷夕暮了,便转而决定把她当成弃子,只想保住自己和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夕暮有错,请大夫人责罚。”
冷夕暮神色淡淡的,对这样的结局并不意外。
毕竟在这个家里,谁都想往上爬,再亲的人都能成为杀人的刀,亲情骨肉也不例外。
冷夕暮被人按倒在地上的时候,大夫人一耳光就往她脸上甩。
五个指印通红,火辣辣的灼烧感从皮肉底下燃起。
冷夕暮一声没哼,只是冷冷地盯着面前稳坐了冷家几十年大夫人位置的女人:“不是我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