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冲撞公堂,自然是该罚的。别说二十棍,我看十棍抡出去他也吃不消。您这么多棍子下去,要打出人命来啊。”
“怎么?本老爷打死个不开眼的贱民又能怎么着?”县令一听气笑了。在这衙门内,从来都没人敢这么指着鼻子骂他,今天他就是下了杀心要借这个穷书生的命,在安羌县好好地耍个威风的。
“是,老爷说的是。若是别人就罢了,可这书生不可呀。”师爷又凑近了几分:“我方才看过他的户册,虽然就是一介书生没有功名,可他的祖父乃是本县第一位举子齐明山!他的父亲也是一位秀才。”
县令闻言愣住了,不由得捋了捋肥硕下巴上的一撮胡须。按大梁朝律,凡读书考取功名之人皆可免赋税杂役,犯罪可免衙门重刑。
而有功名的读书人福泽荫及子孙,虽然齐峻还未取得功名,也不得于牢堂上杖毙。
安羌县虽是大梁朝边陲小县,却也是梁律管辖之地。
“是本官失察,若非师爷告知还不知此人有此些身份。”县令思忖片刻,望着堂下散乱的令签和持棍候命的衙役们和这个倔强的书生,眉头紧皱:“话虽如此,按大梁律,冲扰公堂顶撞命官者须杖责。况且令签既出,没有收回之理啊。”
“今日本官饶他不得!若本县书生皆仿效此贱民,本官还如何替朝廷推行政令?”
“老爷可如此……”师爷谄笑着说:“可将杖刑改为鞭刑,老爷扔出去多少令签,便抽他多少鞭子,如此即便伤筋动骨也不至于丧命。上面就是问下来,鞭子也比杖刑轻了不少吧?”
“嗯!好!还是师爷智思高远啊!”县令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就按师爷说的办!”
“是老爷您宅心仁厚啊!”师爷也得意得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将此人绑缚于衙门外大街上施刑,就让外面那些贱民都好好看看冒犯您官威的下场!”
县令与师爷四目相视,两人笑的更加得意。
衙门外大街上,时值正午,往日嘈杂熙攘的人群此时围出一小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