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士尧前脚才离开延禧宫,不一会儿,后脚太后就来了。
若要说亲情或是什么特别的感应,太后对这延禧宫内长孙每时每刻动静的掌握,简直是有如灵感乍现一般。
若非灵感乍现,就实在很难解释为何,明明延禧宫在东六宫之中,慈宁宫在数里之外的西南方向,太后却正好在皇长子被碰落在地的笔筒吓得魂不守舍的这一日下午,突发奇想,召集一行人来延禧宫转转。
思来想去,去过延禧宫之后,还能拉上皇长子去一趟坤宁宫,正好祖孙三人一起用晚膳。
谁知刚走进延禧宫院子,还未等太监报,只看见延禧宫的太监来来往往地跑动,又是拿安神汤,又是取镇心丸的。
太后心里一紧,急忙走入殿内,就见侧厅椅子上瘫坐着的皇长子,面色煞白,嘴唇也不见半点血色,眼神涣散。
她走近了些,向书桌看去,地下还有划痕和墨迹,太监们正在仔细清理。
“这是又如何了?”太后嘴唇几乎不动,似在用鼻腔硬把话挤出来。
太监们蓦地停下手里的活计和动作,不敢起身,甚至都不敢轻易再加重喘息,整个延禧宫正殿内,只剩下太后手中的翡翠念珠,还在轻声磕碰作响。
“呃——哼。”慈宁宫主事毕竟也照顾过皇长子,此一刻更显历练,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
“太后方才问的话,你们都没听见?如今这一殿混乱,殿下又是这副模样,是为何?”慈宁宫主事低头瞥了一眼静静坐着、闭目拨弄佛珠的太后,从太后这般神色,她大概知道后续要发生什么了,所以在以自己的方式,给延禧宫内的太监们预先提醒。
当时不在延禧宫内的主事太监,先一步开腔说话,“小奴彼时正往景阳宫去,正巧不在宫中,回来时才知,已经责罚过在场的几人了,福安!”
福安生性软弱,又敏感,方才就已察觉殿内的气氛有些不对,此刻听到主事太监叫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的、小的一时没留神,而后看,像是主子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