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封闭的楼梯间,漆黑空间里只有“安全出口”标识亮着油绿的光。
张若琳并不怕黑,只是这诡异的寂静让人不适,她似乎能够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一拍赶一拍,纷至沓来,压迫感顿时顶着喉头,生生冲破什么桎梏似的,脊背窜起一阵凉意,伴随而来的是无可抑制的鼻酸。
大滴眼泪跌落,就着低头的姿势就这样砸在地面,短促的“吧嗒”声像是带着穿凿的力道,一下一下重重落地。
张若琳愣了愣,手摸上眼角才顿觉湿润。
她其实很爱哭,从小就这样。得不到喜欢的娃娃和玩具,哭;洗脸水太热了,哭;吃不喜欢的胡萝卜,也哭。
可父亲入狱、母亲过世以后,她好像就把眼泪流干了,很少再哭,这样毫无意识无从控制的,更是第一回。
这么多年,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得足够强大。
初中的时候,整所学校只有她没钱交校服费,不穿校服就只能在校门口站半小时再去上课,她站了一个多月,在来来往往同学的目光中坦然矗立,后来还是因为月考考得不错,班主任奖励了她一套校服,可也只有一套,秋日里晚上洗过白天干不了,她就只能穿着濡湿的校服去学校,奇怪的味道让同学退避三舍,久而久之便孤立了她,她一次体育课把校服脱在教室,回来的时候发现被人剪得稀碎,她盯着破布一样的校服站了许久,直到下课返回教室的同学围了一圈又一圈,她仍旧沉默着,最后把校服塞进书包里,离开。
她没有哭。
高中的时候住校,新校区水电不稳定,接连断水断电,室友都有家里人接送回家洗澡,她舍不得几块钱的车费,大冷的天,来着例假便在澡堂洗冷水澡,夜晚又断电,宿舍冰冷的床上她烧到39度,没有手机,室友不在,她便拖着病弱的躯体爬上爬下换毛巾给自己物理降温,自那以后,从前例假没有太多感觉她,逢月事便绞痛难挨。
她没有哭。
高考完外婆带她到处走亲戚,她明白外婆在为她的学费做准备,即使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