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新鲜事儿似的。说着说着,话音越来越低,直至彻底消音。
他抓着毛巾茫然立在床头。
没完没了的啰嗦总算消停了,窗外,一声声铿锵有力的操练口号响彻云霄。
床上的人仍平稳安睡。
周岐放下毛巾,坐在椅子上。
良久,他又起身在房间内翻箱倒柜,最终在阴暗的衣柜角落找到了很久以前埋进去的一瓶威士忌。
瓶子里美妙的液体散发出醉人的香气。
但周岐只是看着它。
比起昏庸地逃避,此时他更想清醒着痛苦。
当理智在与酒精进行着殊死搏斗时,感性就占领高地。
“对不起。”
从他口中溢出模糊的嘤咛。
但窗外洪亮的口号声将这一句道歉衬托得如此轻缓,显得毫无分量可言。
周岐觉得可笑,他凭什么替姓袁的道歉?况且,这三个字能抵消徐迟过往经历中万分之一的痛苦吗?
不能。
人生头一次,他为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的罪恶血脉深恶痛绝。
而一想到徐迟是如何长大的,周岐就像被毒蛇绞住咽喉。此时此刻,苍白的徐迟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这种情景下,痛楚与愤怒更是放大到难以呼吸,心脏几乎裂成碎片,怒火游走经络。即使瞪着眼睛,紧握双拳,咬紧牙关,愤怒也无法减轻分毫。他不得不替徐迟感到委屈,肚子里满是苦水。同时他感到羞耻,为自己的身份感到羞耻,为自己顶着这样的身份还有脸站在徐迟面前索求他根本拿不出的东西感到羞耻。他也后悔不已,他无理,且愚蠢,蠢到了家。
当各种情绪汇聚成灭顶的洪流,形成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周岐喉结耸动,无法承受地呜咽一声。
酒液一路畅通无阻,滑过食道,抵达欢呼雀跃的胃袋,激起反射性的痉挛。
训练场上开始练习射靶。
枪声此起彼伏。
周岐被惊醒,醉眼朦胧,恍惚间以为敌军突袭。他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