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之中哪个部分才是真正的人生,这他妈是个哲学课题,我到现在也没研究出来。”
徐迟半垂眼睫,专注地听着。
方才他没说,他认识的那些酒鬼,一个个都是心底很柔软的人。清醒,就意味着必须直面鲜血与痛楚,他们不愿,只能用酒精麻痹神经,实行短暂的逃避。
“保持清醒不难,但非常令人疲倦、无聊、无法忍受。”周岐耸肩,摊手,表示他也没办法,“我保持清醒的理由从来都不是原则性的,仅仅是出于实用。因我还有任务需要完成,不能这么醉着醉着就死了,那样我会遭天谴的。”
徐迟轻转眼珠:“什么任务不完成会遭天谴?”
这问题问出来,得到答复的几率基本为零。
果然,周岐提起嘴角冲他笑了笑,终结对话。
然后他把人偶丢到一边,躺下,与徐迟面对面。
他们离得很近,四目相对。
霎时,浓郁滚烫的酒气扑面而来。
这个距离令徐迟心生警惕,他甚至能看清周岐瞳孔外围那圈棕褐色的虹膜,但诡异的是,他并没有就此后退。
下一秒,周岐很自然地伸出双臂,连人带毯子将他圈起来,按入怀中。
徐迟的身体被冻得麻木,这会儿连脑子也木了,如生了锈的齿轮,转不动。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静默两秒后,一只修长瘦削的手从毯子里伸出,往上掐住周岐的脖子,某人面无表情地威胁:“你想尝尝一击毙命的滋味吗?”
“不想。”周岐拽下那只没温度的手,重又塞回毯子,“你呢?想尝尝被活活冻死的滋味吗?”
当然不想。
身体被冷冻了近二十年,他是真的很怕冷啊。
在生理需求与个人情感面前,前者逐渐稳占上风。
徐迟盯住周岐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半晌,最终妥协,他放松紧绷的脊背,捋直蜷起的脚趾,慢慢把头埋进毛毯。
周岐的怀里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