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又是什么地方?”只听周岐叉着腰,气喘吁吁地道,“这么多坟包,合着赤山就是一坟山啊?”
徐迟克服晕眩,抬眼。目之所及,首先看到的是一棵棵槐树,每棵槐树下,堆着几个坟包。坟的数量太多,几乎漫山遍野,一眼看不到头。
空气中暗香浮动。
不是槐香,是香灰的味道。
周岐与徐迟对视,彼此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穷追不舍的蛇群在坟地边缘停下,像是忌惮着什么,不再往前。
蛇群的背后,现出一位少女的窈窕身姿。
是面沉如水的朱文芸。
徐迟扶着一块墓碑坐下,几个呼吸后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问:“是你杀了朱逍?”
朱文芸低头转动手中制作粗糙的竹笛,并不否认:“娘亲她恨那个男人,我也恨,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娘亲不忍心下手,我只好代劳,了了她此生心愿,也助我们母女俩早日脱离苦海,两全其美。再说,你们不也希望那个负心渣男死吗?他死了,遂了所有人的心。”
周岐:“可他是你父亲。”
“不,他不是。”朱文芸扯了扯嘴角,“他只是朱文誉的父亲,不是我的。”
“提起朱文誉。”徐迟咳嗽两声,漆黑的眸子里结着冰霜,“他只是个孩子,爱你亲你,你又为何对他下手?”
朱文芸侧目觑他,竟有几分顾盼生姿的活气。
“那是意外。”她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谈论天气,而非关乎一位亲人的生死。
“哦?”
“那日,我,苏氏,和文誉弟弟在池塘边玩捉迷藏,我精心喂养的小蛇不知如何从随身携带的锦盒里掉出来,偏巧咬伤了他。”
徐迟冷嘲:“不知如何?偏巧?”
朱文芸并不管听众的反应,兀自说下去:“文誉中毒,立马就昏迷了,要往池塘里栽,苏氏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却只扯下了一把长命锁。事后,所有人都以为文誉是失足淹死的,苏氏怕揽责上身便谎称当时不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