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喝一声:“杀!一个不留!”
再然后,那原本被他们打得已经穷途末路逃到了山上去的成廉所部却是突然就宛如猛虎下山一般,居高临下的对着他们两面合击,于顷刻之间就将他们这万余子弟兵的阵型冲得破碎不堪。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成廉有能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中山啊。”
嘀咕了这么一句,甄俨却是留着眼泪仰天大笑,笑罢,突兀的大声喊了一句道:“伯仁兄,你我相识一场,今朝只求你杀我之后,放过我家中妇孺啊!”
说罢,却是干脆利落的抽出刀子来抹了自己的脖子,连突围都懒得去尝试了。
毕竟,他们这一万子弟兵说到底都是一些新兵,甲胄都不全,而不管是成廉还是刘和都是当世名将,麾下兵马俱是精锐,既然设下如此陷阱,他们自然是插翅难逃了。
何况就算是逃得出去,他又有什么颜面去面对自己的族人们呢?
莫不如自己抹了脖子,给这些幽州兵省省力气,说不定人家就看在自己如此懂事的份上,放过自己家中妻女了呢?
至于刘和,则是义无反顾的带头冲进了这甄家军之中,左右冲杀不止,只是每一次的挥刀之后都伴随着一阵阵的内心绞痛。
这个局,是他一手策划的,又有什么资格心怀怜悯呢?
也许这些子弟兵中的大多数真的都是无辜,然而这个天天都在死人的操蛋世道,又有几个是不无辜的呢?
甚至于这大汉天下变成今天这个地步,真正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正是这些大豪强大门阀么?
这么想着,想着,却是终于在成功的杀光这些甄家军之后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一时间眼泪鼻涕横流不止,腹中的五脏六腑如同被一双大手使劲使劲地拧着一般难受。
吐啊吐啊,好像把胆汁都给吐出来了,甚至于胆汁之后还吐出了血来,等到好不容易吐完之后却是觉得头晕目眩,有些站立不住,使劲搂着赤兔马的脖子才勉强没有掉到地上。
又忍不住自嘲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