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半开,我抬头时瞥见二楼一扇窗户的窗帘动了一下,显然有人在帘后观察着我们。
邱圆圆却像没看见一样,径直走到房门前将门完全推开,发出“嘎吱”一声,这是扇斑驳的老门,门漆已经掉了不少,住在这里的人似乎并不在意门面。
我进去跟着她走上二层,脚下不平的石阶梯证实这栋楼起码造了五六十年,而且已经许久没有翻新过,天花板上挂着一个亮着的灯泡,可整个空间还是显得极其昏暗。
邱圆圆一直没出声,到二楼后拐了个弯,走廊很短,她走到靠里的那个房间,这扇门闭着,她示意我停下,然后敲了敲门。
又是“嘎吱”一声,这栋楼的门明显早都该换了,有张面孔露出来,但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是你,进来吧。”这人道。
“大伯,我还带了个朋友来。”邱圆圆道,“是位…医生”。
她显然在说谎,大伯却没怀疑,“哦,好。”
于是我走前几步,跟着进了这个幽暗的房间。
邱圆圆之前没说错,她这位大伯的确面容憔悴精神不佳,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期照顾老父亲的原因。
屋内天花板同样挂着盏白炽灯,这年头用这种老灯泡的越来越少,我明白这家人不富裕。
帘布紧闭的窗下摆着张床,床上躺着个看上去七八十岁的老人—当然我知道他其实已经九十多,但即使七八十的人,脸上皱纹也不会少。
现在是大白天,可老人正闭着眼熟睡,刚才的敲门声并没吵醒他,但就在这时邱圆圆的手机忽然响了,她立马走出去关上了门。
老人这次终于睁开了眼睛,一双眼黑眼白难以分辨的眼睛!
“她找你来干什么?”旁边的大伯淡淡道,问话的对象是我,“你不是医生”。
看出我不是医生并不稀奇,我从上到下没一点像医生,邱圆圆那个谎,也许是故意撒的。
“福生,你先…出去。”没想到老人开口了。
汤福生还想张嘴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