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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
这位天下闻名的酷吏如今只有这两个想法。
可真要撂挑子,朱元璋答不答应不说,读过这份杂报的百姓该如何看他?
那岂不坐实了他陈宁以前在御史台二把手的位子上压根没做什么正事,专门跟皇帝捣蛋,以至于犯在朱极手里,愣是被一个尚未及冠的亲王硬生生骂得辞职。
辞职是不可能辞职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辞职。
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陈宁首先决定与胡惟庸那个注定要跟朱极杠上的老北鼻划清界限。
今后无论胡惟庸怎么闹腾, 他都不会再跟着摇旗呐喊。既然天下人已经称他为酷吏,那从今往后,他就做个真正的酷吏,御史台这一亩三分地里,他陈宁誓要做此间劳模。
如果他知道,这个决定已然改变了他的生命,想来陈宁必然会对那位隔着杂报骂他的雍王殿下感激涕零。
比起这两位,宋濂的反应就平静得多。
倒也不是他忘了朱极将自己气得晕厥倒地的仇怨,那点龃龉,对这位年事已高历经风雨的老臣来说还不足以让他耿耿于怀到连朱极的名字都听不得。
自从拿到这份轰动京城的杂报之后,宋濂的心思就全都投入到在他看来没有一点学识可言的白话当中。
可越看宋濂的脸色就越凝重。
一直以来,他都将朱极视为太子的心腹大患。
但这种危机感主要来源于朱极的身份。
哪怕在设立大都督府的事上对胡惟庸步步紧逼,哪怕在素服跪坟的事上将他怼得头昏倒地,宋濂都一直认定这大皇子或许有些小聪明,但绝对没有治国的大智慧。
但现在宋濂感觉自己看走眼了。
就冲朱极对大明官民宗室关系的清晰认知,就冲对御史台客观中肯的褒贬,一旦这位大皇子登上皇位,他或许做不了明君,但绝对是一任雄主。
心情忽然有些沉重的宋濂听到吱呀的开门声,只当是为他重新端茶过来的杂役,头也没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