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改口:
“是罪臣糊涂。”
胡惟庸已经打定主意,无论朱极说什么,他只需要保持足够低的姿态,让京城百姓看到自己的态度即可。
但很显然,朱极并不打算就这么让他轻易地离去。
“你有没有罪,那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事情。我只想请胡相记住一句话,欺他人易,自欺却难。如果胡相觉得在我这里跪着,良心就能安的话,那胡相大可自便。”
一句话,将自己和胡惟庸撇开了干系。
压根不管胡惟庸如何演戏,朱极只管告诉围观的百姓,他胡惟庸都是一厢情愿。
“诸位也散了吧,记得往后若是遇上被遗弃的孩子,莫要因胡相弹劾我的缘故便不愿收养。人之初,性本善,想来那些孩子今后必不至辜负诸位好心。”
说到这里,朱极躬身向面前的百姓一拜:
“若非我那养父母,如今我也是濠州城外一抔黄土,只是可惜早些年无力让二老过上好日子。”
那遗憾的表情,登时就让人们心中升起怜悯和惋惜。
若是那恩养伯还在世,只怕如今早已是锦衣玉食,连这胡相见了都要躬身行礼。
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雍王殿下只是烧点纸钱,也被拿到朝堂上议论。
本来还有些同情胡惟庸的他们忽然发现,原来这位看似可怜的胡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怜。相反看似趾高气昂的朱极,反倒是叫人心疼的紧。
在朱极的拜谢和催促中,人群逐渐散去,只留下胡惟庸和他身后的家仆,依旧用那副示弱的表情看着朱极。
“胡相也回去吧,既然你已写了《卖直录》,理应不必如此才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再者,朝廷也离不开胡相的操持,莫要在这里虚耗时间了。”
识破胡惟庸的来意之后,朱极看似咄咄逼人之后又忽然用如此温和的语气说话,一时间胡惟庸也有些琢磨不透,这位殿下方才到底是说气话,还是别有用心,只能依照朱极的要求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