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一定要有放弃,否则细大不捐,这就是不是供人阅读的中国通史,而是供人查阅检索的中国历史百科全书了。当然,反过来说,中国通史也不能是历史学家凭借记忆或涉览所及,或个人兴趣而决定取舍。这对于许多写作者来说,或许便捷,但也不是理想的通史。
所以在张荫麟看来,一部理想的中国通史当然是能够提纲挈领,只能记录和讲述一些最重要的事情,至于什么样的事情才重要,张荫麟根据东西方历史学实践提出五个标准。
第一个标准,张荫麟叫做“新异性的标准”。所谓“新异性”,其实说的就是“内容的特殊性”,就是在历史上的是否具有新意,由此而讲究的是“社会动力学”而不是“社会静力学”,所以记录到通史的里面的就是历史上过去所不曾有过的。至于新异性的具体条件,张荫麟在这里还提出了五个需要注意的问题。
第二个标准,张荫麟叫做“实效的标准”。按照这个标准,史事所直接牵涉和间接影响于人群苦乐即幸福感、痛苦感越大,那么这样的史事无疑就越重要。
第三个标准叫做“文化价值的标准”。张荫麟强调,所谓文化价值标准就是真与美的价值。按照这个标准,文化价值愈高的事物愈重要。我们写思想史、文学史或美术史的时候,详于灼见的思想而略于妄诞的思想,详于精粹的作品而略于恶劣的作品,至少有一大部分理由一句这个标准。
第四个标准,张荫麟叫做“训诲功能的标准”。所谓训诲功能有两种意义,一是完善的模范;二是成败得失的鉴戒。按照这个标准,训诲功能愈大的史事愈重要。旧日的历史学家大抵以此标准为主要标准,只是到了近代,新历史学家的趋势是在理论上要把这个标准放弃,虽然在事实上未必能够做得到。张荫麟认为,即便没有办法完全做到,但在新通史中,作者应该对此抱有警惕,要知道随着学术分工日趋严密,历史学无法将一切训诲都纳入自己的考察范围,比如历史人物的成功与失败的教训,虽然很值得研究,但在新史学的通史概念中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