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么远,经历了烦乱尘世,惟有在漪纹这里才能享受到纯粹的生命快乐。生命在这里安静、自在,宛如生长着翅膀四处嬉玩的小天使,无遮无拦,徜徉在天籁与人籁之间。两人就这样坐到黄昏,世恩才警觉地“呀”了一声,拉着漪纹就往家里跑。
直到见到了冬儿,漪纹的情感才如松了闸的洪水般涛涛而出。当时的场面使世恩很惊讶,他只感觉到漪纹在变,却没想到变得这样明显,那个与自己轻言笑语文静娴良的漪纹,此时正与妻子抱头痛哭。看见她们强忍住抽泣却泪如泉涌的场面,世恩的心揪得紧紧的。他觉得他在一刹那间真想把这两个同样温柔的女性都揽到自己的怀里,好好地安慰她们,一个是自己的至爱,一个是自己的至亲。他才知道,她们两个隐忍了多少情感。女人的天性就是母性,她们在他面前都一直自持着,那是出自对他的爱护。而今,却在相互的拥抱中,用她们压抑了十年的泪水,毫不掩饰地倒出了彼此的思念,他顿觉无语可言。
三岁的儿子怀温在女佣的怀抱里往外挣,他张着两只小手,似乎要去搂抱正在恸哭的两位姆妈。世恩抱过儿子,想要转移一下她们的注意力。想了想,又把儿子还给佣人,嘱她先带出去玩玩。
两个女人经过泪水的洗刷,情绪平静了下来。待到她们坐定时世恩才突然发现,漪纹竟然在瞬间就老了,眉宇间凝着的那抹岁月沧桑,使她的整个气质变得又憔悴又疲倦。仅仅是不到一个钟点的变化竟使一个人前后判若两人,精神在人的生命里是多么重要。望着漪纹静坐不动的身影,世恩觉得心尖在出血,最大的痛苦不是与爱人分别,不是思念情人,而是眼看着爱人在痛苦却无法帮助。这是他此时最痛心疾首的感受。他悄悄地坐在一边,心绪纷乱地听着冬儿与漪纹相隔了十年的交谈。
他才知道,其实冬儿与他一样是时时刻刻地惦念着漪纹的。冬儿是了解他的,他不喜欢把惦念着的人放在嘴上,冬儿便默契地配合他,在十年的岁月中也把漪纹放在了心上。
漪纹说得不多,但与以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