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再回到上海来发展。漪纹说,搞化装品紫薇是最适合的了,但必须对她说千万别回来。再说,回来她也没有用武之地,现在的上海女人都穿列宁装,梳清汤挂面头,那里会有人再化妆。而漪纹却一直是个没有任何生活奢望的平静的女性,既不是家庭妇女,也不是职业女性,她就像与这个社会有着一层玻璃罩的女人,任何社会变化都不能影响到她。自然,再严厉的政治,也不会太注意这个善良的女性。漪纹居然想到了退居在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漪纹笑了笑,对世恩用英语说:“DontWorry。”这是平时世恩常爱说的一句英语,经常在大家遇到问题和困难的时候用这句话来安慰大家。今天,这句话由漪纹说出来,便觉得确实有了些“Worry!”(担心)。
但世恩不会去过多地问漪纹,漪纹如果不想说,问她也不会说。再说,她决定了的事情,一定会有足够的理由。漪纹是什么人,漪纹不是里弄里的妇女,也不是嘁嘁梭梭的上海女人,她是曾经在上海的证券市场上驰骋风云的女大亨。世恩看见漪纹的神情并不是特别严峻,便不再吭声,只是摇着扇子,准备听漪纹的理由。
果然,漪纹在自己想说的时候,缓缓地说给了世恩听:“总觉得有压力。公司经理的太太去世了。他托了我们科里三位同事来做媒。我怕这样下去他会托遍公司里的人。这倒不是主要的,你知道的,我对他们也没有什么话可说。我想,也还是不会在这种环境里应付。有的时候觉得吃力。再说,也没有几年好做了,真不如在家里清闲些。也少些烦恼”。
漪纹一口气说完了理由,便不再说话。
世恩听了有些内疚,如果他和漪纹早一些就结合在一起,不就没有这些风波了吗?可是,他觉得现在与漪纹提这样的事情,等于亵渎了他和漪纹这几年的感情。这种感情已经不是能用语言来解释的了。人真是奇怪,有的时候,语言可以表达内心的一切,有的时候语言反而成了障碍。这些年来,世恩和漪纹的关系,早已经连为一体了,漪纹就是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