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坐!今天你可是当头正面的,还拿啥东西呢!”
“家刚做出一锅豆腐,现的,正好招待人,全是黑豆的,今年的现黑豆!”宝生说着和肖掌柜一起把豆腐送进厨房。
这一家人刚在炕上坐定,就见芸香端了一盘油糕上来了,布上筷子,招呼道:“大姐,姐夫赶紧吃,现炸的!”
“还是妈拌的馅好吃,玫瑰也是一个儿曲(制作馅料的一种方法,多为熬制)的?”菱香赞叹道,只见宝生狼吞虎咽地已吃了三四个了,便别了一眼,“没个吃相!好像那没吃过的!”
“妈的油糕好吃么!多吃一个咋了!”宝生脖子一梗。
“想吃多吃点,甭来了这了还置气!”肖婶安抚女婿。外甥在炕上蹦来蹦去,一会儿摸摸炕柜上雕刻的花,一会儿站在窗台上往炕上跳,一会儿又差点儿把贴在墙上的年画扯坏。正在菱香脸色白了红,红了白要打孩子的时候,院子里传来张婶亮亮地一嗓子:“有人吗?我们来了!”
这下肖掌柜、宝生都盘了腿坐得正正的;肖婶整了整衣服就出去迎人;菱香赶紧把刚才弄乱的点心茶果又重新摆放整齐;芸香把刚吃完的碗筷收拾了,和慧香一起领了外甥往外边走边说:“走,姨领着吃糖去。”出了门,就看见院子里站了一地人:张婶、童掌柜喜气洋洋,童守义和胡账房正四处打量,看到芸香出来就笑了。芸香羞得低了头领着外甥进了下房,关了门趴在门缝上偷偷地看着一行人进了上房。
“哪个是二姨夫?”小外甥也拿头挤着看,“二姨要聘了?”
“嗯”芸香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小外甥却欢喜地蹦起来:“哦!哦!二姨要当新娘子喽!有喜糖吃喽!”
这边肖婶仔细端详了一番守义,见这后生还算端正,就问:“是当兵的?”张婶闻言插嘴:“军官!是军官!”守义听了就站起来回答:“嗯,在张家口当兵。”
“可念过书?”肖婶拿眼斜了斜碎嘴的媒婆,又问。
“念过两年私塾,没上过洋学堂。”守义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