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一年冬月二十九,太阳终于不情不愿地露出半个头脸。
纷纷扬扬的大雪已经连续下了三天,天地间一片白茫。这是今年入冬来的第一场雪,下得比往年都晚,也比往年都大。
在笔架子山上锦旗林立的的聚义堂前,漆皮红案上一字排开三碗烈酒,笔架山的好汉们分持刀枪斧钺,侍在一旁。众人等了半晌,终见到槐九、罗老虎、水牛一路从堂里昂首阔步而出,来到演武场中。
漫天飞雪,朔风劲扬。
槐九当先端起满满一碗烈酒,就着晶莹的雪花一饮而尽。他粗声粗气地笑了起来,甩手把空碗摔到地上跌得粉碎,凛然道:“这回能不能起出董老儿的窖银,让小的们过个肥年,就看两位兄弟的本事了!”
罗老虎和水牛微微颔首,道一声“好”字,也紧随其后,把半斤烈酒吞落肚里,同样把空碗摔了个稀烂。
合捻既成,三个大汉把手紧紧拽在一起,相视而笑,说不出的投契豪爽。
眼见时辰不早,槐九也不挽留,只道一声珍重,任得罗老虎和水牛分道而行,带着各自的伴当自回自家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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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到槐九的山寨,罗老虎一共带着三个伴当,无一不是以一当十的悍勇之辈。老虎带着他们下得山来,顶着风雪纵马疾驰,毫不停留地往河西的小镇飞奔,那里,有他们暗地里藏匿的温柔乡。
老虎打马走了一程,奔上一个北向高岗,缓缓勒住马匹,透过雪花飘飞的天景,眺望连绵起伏的群山和汾河原上星罗棋布的村镇。
群山皆素,河流早已封冻,村镇掩在风雪之中,八百里河原,就似了无人烟的荒原一样,见不着一丝活气。
在河道拐弯的地方,覆着白雪的房舍依稀可辨。那——就是他们即将围捕的猎物——董家庄!时间已然商定,正是腊月初八的晚上。
罗老虎并不老,他今年才满十九岁,正是晋中南黑道上有名的少年英豪,其实力已隐隐能与槐九比肩。而且他向来自视甚高,心里对槐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