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小用了。圣人之深意,并不在此。如今西方各邦,以理制人心,斗智巧以争生存,所谓文明开化之竞争,只看优胜劣汰。优胜劣汰,出自弱肉强食,这就是野蛮未开之风俗,岂不南辕北辙?无神,不知天命可畏,恣意妄行,唯以名为真理,以利为现理,终死名利途而已，有神,已无可通神,不能直得神意,却妄说神德,不过袭蹈古人套语,此辈不足与语道。我邦维新,当初在取彼长,补我短,然与西方各邦交际日频,其所尊奉之理,不辨利害而输入;我所固有,不问长短而弃之,遂有变我道，为彼法治国之势。西洋电气蒸汽,无不巧妙,是利人人交通而已,不如我易道之人神交通,前知将来凶吉。”
斗室之内,神气激荡,茶水微起波澜。
苏辰垂目沉思。
“去年,余占我扶桑国同清国战争结局。求得乾卦之同人,爻辞为: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乾者,两乾(卦之乾)上下相接之象(为六十四卦之乾),以人事观之,有刚健纯粹之大人相接之象.两国相争,彼清国必遣首相李鸿章东来,与我伊藤薄文首相相盟。乾者纯阳,当在春四月。乃以此呈伊藤首相。今年四月,李鸿章果来,已到下关待签城下之盟了。”高岛骄矜之色,渐于颜表。
苏辰抬头,直视对方,另一股力场突然自无形中窜出,仿佛可将斗室挤爆：“乾卦全卦之德,在: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不过高岛先生你也著文说,此自强者,非暴戾猛进而不知止,妄用健强之谓也.先生既能见未来,这一段用心良苦,欲言又止的话,当可为后世贵国一段注脚.可见贵为良医如先生者,也不能进为良相,力挽全民族于癫狂。周易如工具,产自中华,也可操于敌手,一句爻辞,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要求易之本源,恐怕仍要从无极到卦这寥寥数语中探索，先生可以去了。”
高岛脸上,阴晴莫名,到了最后一句,突然凭空消散。
苏辰长身而起,大踏步而出,狭小如狗洞的室门及四壁也随之如轻烟散去。
霎时，林涛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