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奴仆都是在李府做了几十年的人,突然插个娃娃进来,李夫人觉得有必要让李烨瞧上一眼,她也可安心。
管家带着阿絮梳洗一番后为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带他朝厅堂走去。阿絮不懂府中的规距,且这李府也是没啥规距可言,便抬头朝四周环视着;他刚一抬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中堂正中央墙上悬挂的一幅画;不是什么文人墨宝,也不是什么山水长流,是一幅女子图,画中女子正怒火中烧地看着他,仿佛再多看一眼,她就要把怒火撒到他身上来了。
犹记得当初李烨让管家把这画挂在这里时说:“夫人这凶神恶刹的模样,连鬼神见了都要退避三舍,挂在这里正好镇宅驱邪。”于是乎奴仆们便看着她们暴燥的夫人抡着扫把追着面不改色、口吐莲花的老爷满院跑。
厅堂正中案前设有茶几,两边有椅,中间两侧对称放置椅子与茶几,两边置有较高的花几,摆放着花瓶作装饰,没有过多的花花绿绿,这阵设倒简单的很。
李烨和夫人从内堂走出在上方椅子上坐定,阿絮朝他们拜去,算是正式入了李府。
先前在集市,阿絮小脸上有灰,头发也凌乱一团,脏兮兮的;现下收拾一翻后,李夫人才发现,这娃娃竟是长着一张好看的脸,不说有多俊俏,但脸上轮廓分明,尤其是那双眼睛,比先前在集市所见,要清澈得多了。
李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眉毛浓长,眼睛够大,鼻梁高挺,因在阳光下暴晒而变成麦色的肤色。李烨上下打量着阿絮,素衣下的少年让他悠地想起论语子罕里一句话。
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
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识尽千万人,终不似、阿顺好。
阿青与阿顺,颇有种相逢恨晚,纵然看过千千万万的人,却都觉得不如彼此好。情深恨晚,却又聚散离合难以预测。
“阿青…”
轻柔的女声从脖颈挂着的海螺号子里传出,阿青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朝外跑去。
“娘,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