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荔坐马桶上接手机，听着近似哀求的话，想象他欲哭无泪的样，冷哼一声，按掉电话，当铃声再起，她盯着那行熟悉的数字，抹钮关机，从手包夹层中摸出一颗回形针，捋直一头，插孔弹出卡片，又摸出新卡换上，待重新开机，不紧不慢地将回形针恢复成原样。
从卫生间出来，召唤品牌运动店门口的小白，他拎着一堆纸袋朝她奔来。
“跑啥？”她接过两只袋，“要时刻保持形象。走，去三楼看鞋。”
“在工地上保持形象，人家会说装。”他搀她上滚梯。
“你们老总去工地有形象，干嘛在乎别人说。”她向上一步，引他的手扶住腰。
“听你的。”他在空中望四周，记不得何时来过。
接着发现商场的形象令人窒息，时刻提醒许多人留意囊中羞涩，一月薪水足够爬几个楼层，一年积蓄经得起多少诱惑，这里是穷人不该来的地方，当然也包括自己，适合丁柔、小辫，更适合小荔，步入大厅，她身上就散发一种气场，或许她真是格格，也许吧，商场是女人的天堂，男人只是来当陪衬。
当小荔把纸袋往他手里塞，他有了异样感觉，来京都没见过什么大场面，道听途说的多，知道看似普通的人群里有藏龙卧虎，脏兮兮的牛肉面馆里经常光顾亿万富豪，一辆破自行车载的也许是某个高干，趿着布鞋满街遛达的是皇族后裔，正是这样的大氛围，让京都拥有无可比拟的包容性，外地人会产生如鱼得水的感觉，可能只是一种错觉，在这里永远混下去，却成了信念。
偶尔在街上碰见描眉男，网上也有富婆恋帅哥的传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原本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他始终保持一个传统观念，软饭，不是男人吃的饭，吃软饭的，就不是男人，无关性别，比贫穷还可耻，让他尤其可耻的是，自己跟在她身后，也有吃软饭的感觉，搞不清如何起，想不出怎样面对，只是觉得逛商场成了漫长的折磨，发誓再也不要这样的折磨。
从鞋店员工室出来，从头到脚，他焕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