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你看有喝红酒吃烤串的吗?土得掉渣。”小白替陈娅慢慢续杯,又碰杯,接着附耳说悄悄话,陈娅乐得嘎嘎的。
“你俩乐啥呢?我不喝,就嫌我了呗。”小荔抢过陈娅手中的扎啤杯,边喝边歇,硬喝了个底朝天,“傻愣着干嘛?要酒啊。”
小白双手合什,瞪着佩服的眼:“这世上就数东北人豪爽,我真运气,一下碰见两个豪爽的女人。”
“喝几杯酒就叫豪爽啊?那你是没见过我豪爽,今儿说啥也得让你瞧瞧。”小荔冲老板招手,“拿酒,别小抠叭啦的,一件,还有杯子。”
一旦喝顺了嘴,酒像自来水往肚里灌,话随泡沫往外冒,越冒越心酸,小荔的怨和委屈洒满桌子,连旁边吃串的人也时不时地掺和两句。
“陈姐,你说我容易吗?在这瞎耗青春,小王犊子还总给我气受,多简单的事啊,不管在这里如何奋斗,他改变不了我家的看法,多个十万万的,就能娶得起我了?用瞎耽误工夫的时间,去溜须我爸妈,比溜须上司强多了,我在爸妈面前也使劲,是铁棒,也把它融了,他只表现点能耐就成,看着聪明,我都明白,跟他就是掰不清,志气管屁用,我爸只在乎他对我和我家有多忠,只担心肥水流了外人田。”
不眠的街灯模糊了脸,酒模糊着意识,小白和陈娅间产生一种模糊的默契,他们交替朝小荔倾述,漂进京都,又在城里接着漂,漂了十年,仍居无定所,漂的是辛苦,活的是毅力,羡慕年轻和有福不享,自然而然地把生病的妈妈说成不治之症,无能力在床前尽孝有多么绝望,近乎人间惨剧。
至于后来陈娅去了哪里,如何只剩小白搀扶,小荔实在记不得了,只模糊地记得白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背进门,上床后好像还吐了他一身。
望着梦呓的小荔,小白也迷糊,双手不听使唤,想继续搂抱时的抚摸,又惦记提前回来的陈娅,还有那位千里之外的同姓兄弟,不能再求别的,他告诫自己,只求醒来时,小荔能记得酒桌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