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到的药罐还歪在过道的走廊里。
“我还以为你至少要睡到后天早上。”大厅挨近墙头昏暗的角落里一个人背对着我坐在长椅上,他把手展平放在头部,黑色的防风帽因没有支撑在中间踏陷着。他的语气也显得很轻松自在,把他前面的话听成“早上好”也一点没有问题。
“睡眠中断了。”
“嗖的一声就没有了?”
“是这样的。”
“正常,正常,我也有过好几回,本来睡得好好的,既不打雷也没有闪电,周围静静悄悄的,可是,睡眠就这么中断了,往下无论如何也闭不上眼睛,是这么回事吗?”
“是这么回事。”我说,同时脑中快速地搜寻,校对,确认。不用大费周折,我很快认出这个人——头顶乌云的巫师。无疑是了.
“还记得我?”
“记得。”
“哦,”他倒好像有点意外,转过头,同样,我仅看到他厚厚的嘴唇,胡子刮的干净利落,这点印象极为深刻,即使是在光线并不明朗的清晨。“意外啊!”他啧啧地赞了几声,又恢复到以前的坐姿。
“不打算去穿件衣服?”
我打量了一眼自己赤裸的身体,觉得穿不穿也没什么关系,我甚至怀疑这本身就是一个平常不过的梦罢了。“不了。”我说,缓缓向前走,直到走到长椅旁边。他一副自娱自乐的样子,放在椅背上的手像随着什么音律有节奏的动着。
“稍等下,可以吗?”他说。
“可以。”
我又在走道里走了一圈,看不出有翻动的痕迹,只是在离门前不远的几罐子略有移动,如果不是分外熟悉这里,根本看不出。
“没你的允许,那些药罐我全都看过了。”
“忽然醒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不得不这么做啊,本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可是要找的东西没有找到,回去也等于零,所以等你醒来,不碍事,如果你觉得还未睡醒,大可以再回去睡一次。”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