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宁睁开眼时,万籁俱寂,一片漆黑,头上的壁岩被篝火映出闪闪耀光,外面夜空点点繁星静默,她眨眨眼,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稍微一动,全身无处不酸疼,她长长一声“嘶”,咬着牙转过身子,却陡然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乐宁一顿,似是闪过了一些印象,她僵硬着脑袋慢慢抬起头,入目的是一片凌乱的胡发,再往上,是呼儿乌一张虚弱的脸。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记得箭矢、惊马,一阵慌乱之中,身下的马一个趔趄,然后就是急速的下坠。落下山洞的那一瞬,她还在想,自己这一跌,还真是对不住呼儿乌割舍出去的坦佷格喇草原,好好一块土地割出去,只换回来她这短短的时日,真是亏了。
下坠的时间如此迅速,却又如此漫长,乐宁闭上眼,不想看见自己被摔成一堆血肉,可随着一阵冰冷刺痛包裹住全身后,她发现下面所触之处并非石土,而是一汪冰潭。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乐宁没有摔死,反而会被淹死。
乐宁不会水,冰冷湖水没顶而来,灌入眼耳口鼻,令她窒息。双臂用尽力气翻腾着,却根本于事无补,很快就人事不知,浮浮沉沉。恍惚中,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叫她的名字,恍惚中,好像有一双坚实的臂膀,把她的头抬出水面,拖着她逆流而上,一路划行。
乐宁狠狠甩甩头,咬着牙坐起来,身边的呼儿乌毫无反应,仍在昏睡。乐宁就着不远处的篝火查看一下伤势,发现自己并无大伤,只是全身脱力而酸疼。再看向呼儿乌时,却不禁冷汗激出,呼儿乌的脚踝处,寸长的一条伤痕,狰狞着外翻的伤口,看的乐宁胆战心惊。她迟疑着上前,细看便能发觉呼儿乌睡的并不安稳,呼吸轻微脸上还泛着潮红,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触手一片火热!
乐宁看了看所处的山洞,一片阴寒,外面又是深浅不知的湖水,丝丝寒气从湖中渗透进心脉,这可如何是好?与人隔绝的山崖,阻断退路的湖水,冰冷的山洞,还有正在发热的呼儿乌,乐宁双腿发软,她该如何脱离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