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戊江这几天真是焦头烂额,这次找回的乐宁公主,一惯明事理好说话令人惊喜不已,但碰上了糯儿这档子事,立刻就成了烫手的山芋,一点一点研磨着他的理性。又一次听到下人满面惊慌的来报,他额角抽抽,只觉满心疲惫。
看着面前纹丝不动的乐宁公主,再看她旁边桌案上凌乱堆积的公主盛装,长长叹了口气:“殿下,臣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您到底如何才肯答允?呼儿乌单于那里已经再三催过了,臣只怕再拖下去连西胡也惹怒就不好收场了……臣答应您一定把孩子救回来,愿以全族千代万世安泰起誓,您就信臣一次可好?”
“我日日都在摆着手指头数日子,每过一天都心惊胆战。我一想到那孩子在北川大窖里受苦,我就坐立难安……他是在为我受刑!在我孤苦飘零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安稳的生活,我恢复身份后却还了他囚禁极刑,你说,这是我多大的罪孽?”
“殿下!臣已经探明了他的位置,也摸清了周遭的境况,只等安排好后路就能将人抢出来!东胡人不会为了一个小子跟大杞过不去。但是您如果不出塞,西胡便会片刻间翻脸,那才是泼天大祸啊!”
乐宁看着关戊江眼中的怒火,突然间觉得有一丝熟悉一丝悲凉,她静静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在我出嫁之前,我父皇看我的眼神,和你现在很是相像……你们见到我都一口一个‘公主’、‘殿下’,可你知道我父皇称我为什么吗?”乐宁凄凄一笑,“他说我是‘祸根’!关戊江,你现在可也是这么想的?”
关戊江低垂了头,低声道:“臣不敢。”
乐宁起身,遥望着窗外那棵垂柳,恍惚道:“所有人都指责我不懂事,没有把天下大义放进心里,因着自己的私心置家国安危不顾……可是,天下百姓都太平安稳了,却独独牺牲了我一个!没有人会明白我这一去,每天的日子都是怎么苦熬过来的。西胡、呼儿乌,那里处处都是我的厄运劫难……”她回转头哀哀的道:“我的劫难我认,我这一生的命我改不了。但是糯儿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