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从二十里外的荒郊野岭运回来,人到的时候毒早浸了五脏六腑!全身都是黑青的了!我一把一把的药丸塞进去,又有什么用?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翻开眼皮,里面的眼珠子都被烧烂了,眼睛毁了,手脚也毁了……他在床上撑了十个时辰,你知道他最后咽气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吗?”
乐宁浑身无力,她不敢想象乌巴山的样子,只要一想,心口就钻心的疼……
“你可知道,乌巴山对草原而言,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草原多少年轮回历练,才能锻造出一个乌巴山?”呼儿乌的眼睛一片赤红,“他能攻下千城万郡,他能独自杀敌千万人而不倒,他手底下养出了多少英壮强干的小子,他胸膛里有多少奇战谋划,他对我胡人的千秋功业有多大的意义,你个愚蠢妇人知道吗?他这一倒下,我草原的千里防线险些崩溃,战乱在即,内乱又生,我大军失了调统,不然你以为就凭乌力罕那个软蛋,能把乱子闹这么大吗?”
乐宁低着头,浑身笼罩在颓败里,是她的错,让这样堂堂男儿,没有英烈的陨在战场上,却窝囊遭了不入流的暗算,受尽折磨而亡……乐宁对家国战场没有概念,只是知道,她又拖累死一个真心为她好的人……
心口好像被一把钝刀一下一下的磨着,折磨的她呼吸都是那么艰难。乐宁这几天的所有期望,在此刻全部被碾为灰烬。她低着头,语气从未有过的颓败,“呼儿乌,你之前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我,的确是个祸根……”她抬起头,眼睛直对上呼儿乌,看见他眼里明晃晃的痛,心里一片死灰。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平稳的道:“我一直很憎恶这个词,但现在,我想,我该承认了。我造的孽,我认……我让乌巴山遭了这么多的罪,合该给他一个交代。呼儿乌,你杀了我吧,我不怨你……”
呼儿乌的瞳孔明显一个收缩,他看着眼前了无生气的乐宁,一时之间陌生、悲恸统统涌上心头。他狠狠的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清醒一些,就因为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