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儿乌单于回来得很快,出乎所有人意料,在古河发难阏氏之后,原本要在塞托河呆上半月的呼儿乌,在出事后第三天便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他跨进乐宁帐子的时候,只见到一片的乱,乐宁的屋中从未有过的杂乱。那个纤尘不染珠光宝气,处处散发着“讲究”两个字的王帐一夕间荡然无存,呼儿乌看到的只是东倒西歪的陈设,胡乱扭放的箱笼,甚至歪斜的毛毡,以及那个不修边幅愣愣出神的乐宁。
呼儿乌忽然很是心酸,他在塞托河对岸听到消息时,没来由的那阵心悸被猛地放大,他一次又一次告诫自己不能被她牵住心思,他不能犯这种错误,他该立刻转身出去,就像之前很多次一样,不看、不听、不去想她,就能渐渐把她的影子从心里淡化掉,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去做,塞托河部落的事匆匆谈妥,还有很多后续条约需要他的决断;左贤王已经找过他很多次了,东胡那边的消息不太好,杞国的探子传回的消息也很有深意;还有巡防务,乌巴山新训练出几个好苗子,该给派几个像样的任务了;还有古河,真是越来越糊涂了,看在他手里斡亦剌部的分量上,还不能办了他,再让他多蹦两天,但他也要找个时间安抚一下才是;说起古河,差点忘了还有乌力罕那小子又是怎么回事……要做的事情这么多,可为什么他还是挪不动脚步?
乐宁没哭,心里的泪已经近乎干涸。一场浩劫,两处飘零。伤心伤神之外,更多的是想嘲笑,古河的所作所为就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把她心里认定的道理打了个粉碎。她这几天挥金如土时有多么快乐,现在就有多么想扇死自己。她现在可怜的连“自活自乐”都做不到了,还有什么“坚持”可言?她一点权力都没有,一点力量都不够,在这个处处强权弱肉强食的草原里,她的周边都是一群野狼。而她呢,毫无察觉,天真的以为他们都畏惧自己这个名存实亡的“阏氏”名头,只要单于没有下处罚令,没到最后鱼死网破的那天,就不会跟她撕破脸……是她自己,非要把那些动人心欲的东西摆到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