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雪吹过,白清冷指尖拂掉眉心的雪,看这天地浩大,从前的事情一如发生在昨天一般,历历在目。他闭上眼睛,睫毛上落满了雪,嘴角的笑意极浅,然而却仿佛深刻进了骨髓里面。自己那段允许张狂、允许失败、允许颓废、允许一怒为红颜的热血岁月早在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终结,如今转过头细细品来,所有曾经喷薄到无以复加的激烈情绪都随着尘埃落定,就好像曾经心心念念的烈酒换成了清茶,习惯之后,喉头的辛辣不再,最多也只是剩下微涩和苦洌。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可怕。如果说原来的自己悲喜常在一念之间,那么如今的自己已经成熟到无悲无喜、无伤无恨,就连一直在执着的那份恩怨,也不知从何时起,早就变成了一种既定的宿命,只该自己去履行而已。当体内的血在这三年间渐渐冷却下来,他偶尔也会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磨炼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心如古井,波澜不再。
实际上,不是什么锤炼,只是时间和岁月。
那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都会从此褪去青涩,成熟起来。
也许是这三年来,明明生来一副放浪人世独来独往的性子,却偏偏被命运捉弄,硬是要负担起家族的一切,自己独自承担的责任太重,重到起初无力去多想,结果慢慢地,纵是已经强大到足以无视那些重担的时候,却已经习惯了,也就不去多想了。又或许,是这江南城里的生活太过安逸,不知不觉消磨和蚀去了自己的野心,水汽氤氲若此,就算是想重新燃起心中烈火,怕也燃不起来了。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然而一生又有几个三年?一晃之间,很多东西便都已经不复当年——
那日,与张壁歌一别之后,他回到了徽州老家。
那时的他满身是血,跌进这座城,却仿佛只是几日未见、游学归家的游子,立刻便被包纳,好像他生来便生长在这里一样。
沿途询问,终于一路摸到了山脚下的那处老宅。
那是一座坐北朝南、依山傍水的连片大宅,白墙灰瓦,看起来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