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年后,洛阳。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牡丹节。
地处长夏街上的雪拥小筑比平日里更为热闹。作为江北最大的风月楼,而且是实名制贵族私人享用的烟花之地,且众所周知历来同天涯海阁关系颇为微妙,只有权势足够大的官宦豪门或是江湖武林中的一派之主,才有资格在这里领一张烫了金的“雪月风花帖”,包下一间包间,甚至包下一位“雪中仙”。在人们眼中,雪拥小筑俨然已是权利与身份的象征,物以稀为贵,因着这个缘由,许多人挤破头颅想要弄一张帖子,引来附近乃至帝都的世家大族前来享乐。说是“小筑”,其实规模大得惊人,歌楼香榭,竟几乎占去了洛阳城的四分之一,比起与之一南一北遥相对望的天涯海,大了数倍,极尽奢华之能。
此时街道两旁开满了牡丹,花香满城,人头攒动,到处都是观赏游玩的人。临街的邀雪楼二楼却是午后出奇的静默,香炉中燃着的龙涎香弥漫在空气中,四周围站着一圈跨剑的护卫,隐约可见当中靠窗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少年。十八九岁,一身华丽的胭脂红的衣裳散开在雪山白狐皮做成的坐榻上,墨色长发垂在肩侧,衬得肤色越发白,妖魅异常,只是眸中冰冷,竟是与年龄不相符的阴骘气息。纤瘦的手腕从广袖中探出,三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一只小巧的白玉酒杯,杯中是散发出苦涩气味的浑黑液体。
“公子,阁主吩咐过了,您该服用这酒了。”侍者是个新来的姑娘,说话时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谁都知道,这个美到几近妖孽的少年公子武功高强、阴冷嗜血,那一双纤瘦白皙的手不知杀过多少人。她的上一任,就是死在他手里。
少年淡淡地瞥了一眼侍者捧着的托盘中的那壶酒,几不可察地冷笑一声,毫无情绪道:“下去罢。”
“是,公子。”侍者小心地退了下去。
他看着杯中的黑色液体,正要灌下去,眼角忽然扫到一抹白影。
底下赏花的人群中,夹着一个白色的背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