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唤得他浑身上下不自在。
但他愣是极为乖巧地应和着,并将老人夹到碗上的菜统统送进了肚。陆飞在两位老人面前的乖巧程度绝不亚于爸爸举着皮带站在他面前时,其中像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规则。
饭后他要洗碗的时候,被老奶奶强行赶出了厨房,直催着他去看电视。
他刚拿起扫帚又被老爷爷生生拦住了,叫他赶紧坐沙发上吃水果。
老人这番宠,加上虽未说明却已如同约好了“一起看春晚”的设定,陆飞连一句“我想去外面玩会儿”都不敢说出口。
晚上八点多,鲍瘦猴的短信和电话越催越急,陆飞才终于耐不住性子,满怀愧意地对两位老人说,有儿时朋友找他出去放鞭炮。
不出意外的,随和的老人直说着:“好,好,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啊飞飞。”
陆飞忙裹上了大衣,开门出去了。
走前,他用备用钥匙替两位老人将绿色铁门锁上了——从前他和爸爸住在这里的时候,开关都需要钥匙的这扇铁门几乎只是摆设。这一回他几次进出都因要掏钥匙而感到极为不方便,渐渐才意识到这份不便是源于老人起居习惯里的谨慎,一下子“自学成才”地懂得了尊重。
锁门之际,他右手边走来一位楼中的住户,正要从他背后侧身过时,忽然停住了脚步,陆飞往前走了一步让出过道,对方却仍伫立不动,这时陆飞才扭头朝对方看去。
过道里昏黄的灯光将他侧的这位老人的脸铺得棱角分明,他们彼此都努力回忆对方,几秒之后还是陆飞先记起了:“噢,是您啊!严老师!”
正是曾经住在他家隔壁的严老师。
可是严老师仍记不起他的名字:“你不是……你不是这家的小家伙吗?你叫……”
“陆飞!”
“呵!对啊,陆飞!小伙子长这么壮了!”陆飞记忆里那个不苟言笑的严老师难得笑得明朗,“你怎么?回来住了?”
“嘿嘿,是啊,回来住会儿。”显然,陆飞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