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邳县,宁氏夫妇那是早就看出来许久,不过是没说,等她开口。近年县里风言风语,怕伤了她姑娘家的心,两人急着给她寻个夫家,却没想到就是连张无息都入不了她的眼。
“如果,我这做娘的有点底气,以盐儿你的貌美聪颖,即便是进了妃宫,也是当得的。”宁母也有些颓废地靠在榻上桌边,喝了杯水,也就只得作罢。
宁无盐闻言愣了愣,傻气地笑笑,摇头继续低头绣上那沙鸥边上的茫茫大海,边绣边说:“妃宫那都是富贵子女去的地方,不适合我去。”
宁母抬了眼,看看宁无盐,觉着瞧她静心凝神做女红的模样仿佛能瞧出一朵花一般,转而看着她那双做粗使活做了十年却依然白净粉嫩的葱白玉指,说道:“说不定真的能入妃宫。”
宁无盐心里自嘲,妃宫这种地方,若连她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是可以随便入的,那天下女子不是要挤破头都冲着玖州去了?
但有自知之明归有,总不能说出来让宁三莲伤心。手上功夫因那句妃宫更利索了些,她和宁母做女红,可是因为再过几日就入了年,靠着屠户赚的钱早就入不敷出,她和宁母也只得赚些小钱贴补家用。
“夫人,夫人快出来!”前堂倏然响起宁父如刀磨出一般的粗糙嗓子,宁母赶紧拾掇拾掇东西放好,拉着宁无盐的小手就走出了里屋。
前堂是个小门面,专门卖肉使的,宁母也顾不得那股子肉腥扑鼻,细语绵言:“当家的这是怎么了,慌张成这样,有什么好好说便是,盐儿还在呢,别吓着她。”
宁父平日里杀猪宰牛是司空见惯,唯独对妻女是百般求全,语气立刻软了下来,担忧地看着宁无盐开口:“方才县门口来了一小支军队,约不过十数人,看样子是我琤元军队,但进了县长家里去,刚才县长却派人来说,让盐儿去一趟县长家。”
宁母身子一颤,琤元军队向来不喜杀戮,但军中不乏有寂寞孤苦的血气方刚的男人,若真让无盐去了,岂不是有去无回?
“那我去趟。”宁无盐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