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大红说去接爷爷,黄玉秀失神地摇头:“他给别人算命,咋就不能算出自己孙子遇到这种倒霉事呢?”
大红说了句:“算命的不能给自己家算命,大夫也不能给自己开刀啊。”
说罢一溜小跑着离开了医院。
医院离市场有二里多地,大红几乎一路都保持着这样的速度,她怕爷爷等得着急。夕阳西下,县城的平房楼房们留下参差不齐的影子,大红的影子就在这些影子间穿行。到达市场时,已经暮色苍茫,市场上卖菜的、买菜的都早已回家了。但是晚上摆夜市的摊贩又三三两两地出动了,有两个卖羊肉串的小伙子,趁夜晚城管回家匆匆蹬着三轮车溜出来,支起了摊。铁皮烧烤炉架起来,木炭火一点,芭蕉扇搧几下,空气中就飘起了火燎羊油和孜然的浓郁香味,大红抽了抽鼻子。
羊肉串旁边,爷爷坐在一个帆布马扎上,他六十多岁,身材精瘦,留着一拃长的山羊胡子,手里摇着一把羽毛扇。他的面前,是一块半旧的白布,上面的字已经看不清楚,白布的四角,压着几本周易、八卦、风水之类的书,书角都卷了边,显然已经看过很多遍。书角卷,天色暗,书名完全看不清楚,倒是那块喷绘的招牌还能认出字来:
算命预测
风水解梦
拆字起名
运势破解
看到孙女跑来,爷爷急忙站起,探问孙子的消息。大红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大器的事情,爷爷先是皱起眉头,听说人已经醒来,最危险的时间已经过去,就放心了。只是他又问及住院费的问题,大红说:“刘校长说花多少都由学校报销。我就不明白了,是他行的凶,为什么要学校掏钱?”
爷爷沉吟着:“大小当个官,强比卖水烟。啥朝代不是这样?不过这事情也得怪我,其实隔壁赵家盖房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但我偷了个懒,没有及时在咱家房顶上插个红旗……”
大红越发不理解了:“插个红旗?”
爷爷意味深长地说:“得改运啊,他房子比我们高半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