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奴婢真是......”崔莺莺语言迟疑,眼神漂浮,在崔绍唐面前的自称,也于不知不觉中改了回来。因为崔莺莺的迟疑,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僵硬沉重,更因两人相对无言,周遭沉寂的仿若是千米深潭。
与此同时,仓促里去的崔颢,心情也难平静。
他撩着长袍,手扶头巾,在坊间低头疾走,放佛不敢看周遭众人,其行状怪异,自然引来不少人观望。
然而此时崔颢却没有心情去关注旁人,概因为崔绍唐的那首诗,正好深深的触动了他的内心。
其实崔颢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十年寒窗所谓何事?为的不就是能够金榜题名、跨跃龙门?
照理说,去年崔颢中了进士,接下来朝廷就该解决他的工作问题,也就是顺顺当当的搞个公务员当当,而且职务还不低才是。当时的崔颢是很高兴的,放榜后就广邀宾朋,在北里大肆庆贺,连台三天三夜不曾散席。
可谁世事难料,放榜之后崔颢却是始终得不到半点“上任”的信息,这一拖就快过了一年光景,试问其心中如何不苦闷?向来以古风示人的崔颢,不愿让人知晓自己内心的苦闷,直白说就是活要面子死受罪吧。
崔颢原本也想就这么装下去,不考虑将来明天,却不料今日被崔颢一曲《将进酒》,把心情统统给撩拨起来,像是湖底的沉渣,浑了一池清水。
“崔郞,哎哟崔郞,你怎么才出来呀。”
低头疾走的崔颢也没注意到自己啥时候已经走上大街,身后影子晃动,一人已经撵上他的脚步,伸手扯他衣袖。
“关你何事,放手!”
停下脚步,崔颢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他重重一抖手,将那人的手摔落,这才低喝出声。
“崔郞息怒,息怒,嘿,小的这不是担心崔郞么,那事儿……”小厮年纪不大,长相也算是清秀,此时脸上陪着笑,只是弯腰榻背,显得异常局促。本也是,他只是个小厮,而崔颢却是以诗文名动长安的才子,局促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