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素看不出喜怒,越生气的时候脸色往往越白,此刻竟是连嘴唇都白了起来。
她也不多说,只从随身带的小匣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小官。
接过来一看,是张一百两的,盖了大通票号的戳子。
小官咽了咽口水,年轻貌美的倒没人要,一个三岁的小娃娃不过一两的身价,如今倒给抬到了一百两。可一想这陈少爷的名声,心中倒有些希望是王府买了去的。
陈晔庆原本以为崔姑姑不可能为花朝出大价钱,看到银票这才急了,他不过出来潇洒取乐,哪里一下能掏出这么多银钱。可到手的香肉也不愿松口,随手解下腰上佩的紫玉葡萄:“这个可是八百两。”
小官见了直乍舌头。
崔姑姑脸上却转回了点颜色:“这里又不是当铺,不论是八百两还是八千两,还烦请陈少爷先去兑了银子来再说。”这儿确是正经的官办机构,倒也真没听说拿玉佩换人的。
“陈少爷若是再不出价,人我可就领走了。”
陈晔庆虽说想抢了人便走,可终归读书人更看中脸面,他往后还要这名声做官用的。到此时也还要做足样子:“王府既然如此看中,也是这孩子造化,我倒要替她多谢这位姑姑,还请姑姑好生照料于她。”
一面还连声叹无缘。可口里这么说心中却越是笃定了要把这香肉吃到口。
转脸就叫了几个世家子弟出来吃酒,席上装醉,把这事加油添醋的说了出来。
当天夜里,端郡王府和陈家二少抢买官奴的事就在京城贵圈里传开了。
开始不过是说个绝色美女,再一传便成了诗色双绝的才女,到后面更是离谱,竟成了番邦小国的蓝眼睛公主了。
花朝当时昏昏沉沉的,完全不知道还有这段。
此时洗了澡躺在床上,嘴里含了块松仁糖。透明的麦芽糖包着小小的松仁,花朝喜欢把糖慢慢含化了,再嚼一嚼松仁,满口的清香。夏日里夜风微凉,花朝闻到了草药的香气,混杂着院子里种的那株夜来香。